試管里的試管天才：當生育科技撞上智商焦慮

上周在咖啡館，鄰座兩位年輕媽媽的嬰兒對話飄進耳朵："聽說試管嬰兒智力發育會差一些？""是啊，還是不聰自然受孕的孩子聰明..."她們的語氣里帶著某種確信，仿佛在討論超市里兩種奶粉的明試配方差異。我不禁想起表姐——那位經歷了三次試管失敗最終成功誕下雙胞胎的管嬰女強人，她家那兩個五歲就能背誦《將進酒》的聰明小機靈鬼。

（一）

醫學期刊上的試管數據總是冷靜得近乎冷酷：2018年《人類生殖》雜志追蹤了1586名試管嬰兒的認知發展，到12歲時其IQ測試結果與自然受孕兒童無統計學差異。嬰兒但數字從來敵不過根深蒂固的不聰偏見，就像我那位堅持"剖宮產影響孩子運動神經"的明試姑媽，即便面對十項全能冠軍的管嬰侄女也依然固執己見。

有趣的聰明是，這種質疑往往來自中產階級——他們既渴望現代醫學賜予生育奇跡，試管又對科技介入生命起源抱有隱秘的嬰兒恐懼。去年在私立婦產醫院的不聰候診室，我就目睹過一位穿著MaxMara羊絨大衣的女士，邊刷著價值兩萬的促排卵針劑賬單，邊向護士打聽"胚胎培養液會不會影響神經元發育"。

（二）

更深層的焦慮或許藏在文化基因里。東方哲學講究"道法自然"，西方圣經說"上帝照自己形象造人"，當人類開始扮演造物主角色時，我們總忍不住要給這份僭越找個平衡點——"既然突破了自然規律，總要付出些代價"。這種心理補償機制，讓試管嬰兒的智商話題成了最好的情緒出口。

記得某次學術論壇上，一位生殖科主任的比喻精妙得像手術刀："人們抱怨試管嬰兒不夠聰明，就像抱怨微波爐加熱的飯菜沒有柴火灶香——其實挑剔的不是技術本身，而是懷念那個必須看天吃飯的時代。"

（三）

最吊詭的莫過于，在這個AI都能通過圖靈測試的年代，我們卻對實驗室里結合的精卵如此缺乏信心。上海那對通過PGD技術避開家族遺傳病的工程師夫婦，他們的女兒去年斬獲國際數學奧林匹克金牌時，記者們追問的反而是"是否每天進行特殊腦力訓練"。

或許我們真正該擔心的，不是試管能否孕育出聰明的孩子，而是這種集體潛意識正在制造新的歧視鏈。就像我表姐常說的："當你在產檢時被問'自然懷還是試管懷'，那種微妙的眼神差別，比任何智商測試都更能傷人。"

站在輔助生殖技術誕生45周年的節點回望，人類對生命奧秘的探索從未停止。下次再聽到關于試管嬰兒智商的議論，不妨想想：當年第一個質疑克隆羊多莉早衰的專家，后來可曾向它的正常壽命道歉？